最近，中国影院热映《归来》，剧中的女孩为了跳上芭蕾舞剧《红色娘子军》中到主角吴清华，不惜向工作队揭发了越狱的父亲。在那个亲情颠倒的年代，一切都是这么扭曲的可怕。电影中那段舞蹈，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拉回到斑斓童年时代。真的，童年时我最喜欢的偶像也是吴清华，在那个全国人民只有八出样板戏的年代，那些戏，还真的让我们记住了几十年。
不得不说说我人生的第一场歌剧。那是二十年前，1994年，在英国看的《猫》。当时我准备去伦敦出差，出发前的几天，老板忽然问我，“你看过《猫》没有？”，我一脸疑惑，“猫？”“我们英国最好的歌剧啊！”老板语气里颇有点“匪夷所思”的感觉，好像我不知道贝多芬似的。“你一定要去看看！”她说得象布置工作。我问“我就去几天，怎么知道能否碰上有演出？”老板一下打开了话匣子，“《猫》是现今最伟大的歌剧，你知道吗？她从1981年5月11日首演于伦敦西头的新伦敦剧院，每周8场，连续了好多年啦! 现在在美国百老汇也是天天上演啊！”最后这一句关于美国，老板语气特别的得意，完全就是为了美国乡巴佬也必须看英国戏而洋洋自得的感觉。
我掐指一算，差点没“扑哧”笑出来，演了13年啊，真象我们小时候的样板戏。老板二话不说就在她的通讯录中找出了新伦敦剧院的订票电话，吩咐我赶紧打电话订票，并盯着我完成了人生第一次信用卡订票。看戏那天，我经历了在剧院门厅的衣帽间寄存包包和风衣，中场休息时优雅地在剧院的酒吧里喝一小杯鸡尾酒，礼貌地与陌生老外点头微笑等等的人生第一次，这让当时还是个“小土著”的我，眼界大开，兴奋异常。寄存东西的时候，我又一次看到了英国人的精致，原来，看戏时是要放下各种拖累，专心致志才好的。
由于英文水平的局限，我并没有能完全听懂歌词，但这不影响我对这部其实是歌剧的喜爱。《猫》的剧情相当简单。讲述了一个杰利克猫族，他们每年都要举行一年一次的舞会，要挑选一只猫升上天堂。大家等待着杰利克猫的领袖老杜特洛内米猫的到来。老杜特洛内米猫终于来了，于是所有的猫都粉墨登场，尽情地表现自己。最后登场的是当年风采照人而后来邋遢脏脏的“格里泽贝拉猫”，她在痛苦悲伤的情绪下，深情地唱出了《回忆》，这首歌打动了所有的猫儿，大家一致推选她升入天堂。《猫》的音乐和舞美的冲击力，已经把我这个对歌剧一窍不通门外女子完全迷倒！
2002年5月11日，在《猫》21岁生日时，它在伦敦同一个剧场落幕，成为英国有史以来最成功、连续公演最久的歌剧。曾一度成为新歌剧的代名词。我常常为自己曾经坐在新伦敦剧场这么近距离地和猫们一起而自豪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，我喜欢上了现场版的艺术，去纽约出差时约上朋友看一场百老汇歌剧，往往会成为十几小时长途飞行之后的一大安慰。
这些“洋”的样板戏，怎么就可以那么这么长久地受落呢？或许，少些所谓“时代”的干预，艺术回归人性的本质，艺术的生命自然就能更长久而跨越，甚至永不落幕！
